不久前,22只各种类型的狗在成都市大田坎街参加了“狗医生”考试。经过考官“抓、揪、拉扯、吹气”等“折磨”,11只狗顺利拿到“行医执照”。
  “亚洲动物基金”工作人员朱柯告诉记者,“狗医生”项目自2004年由该组织在成都推开以来,目前已考试7次,有45只狗获得行医资格,先后走进川大华西第四医院姑息关怀科、SOS儿童村、社会福利院、儿童心理医疗所、特殊教育培训中心、灾区群众安置点等地,对病人进行定期探访。
  “狗医生”如何“问诊”?记者近日进行了探访。
  30个孩子和两条狗
  刚敲开李杨婕家的大门,“汪,汪。”一条金红色的大狗扑了上来,记者吓得手足无措。李杨婕却笑吟吟地说:“安吉拉是狗医生,不会随便攻击人。”果然,安吉拉很快与记者熟悉,并偎上来撒开了娇。
  已经4岁半的安吉拉是2008年3月考上“狗医生”执照的,9月第一次出诊。
  那天,安吉拉和一只叫猪油的狗去新都某儿童心理医疗所探访30名患有自闭症的孩子。老师把孩子分成两拨,一拨拉着安吉拉转圈,一拨喂猪油狗食,然后再相互交换。安吉拉和猪油都很配合。其实猪油在家从不吃狗食,那天却吃了30多颗,而安吉拉也转了不止30圈。结果猪油撑憨了,胀得直喘粗气;安吉拉转不动了,就躺在地下,任孩子们摸它抓它。
  肚肚皮今年元旦就满10岁了,是老的“狗医生”。在主人何丹的眼里,性情温和的它绝对是当“狗医生”的料。到华西医科大学姑息关怀科探访病人时,有个60多岁患食道癌的农村老人很喜欢肚肚皮,竟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,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搂抱肚肚皮,还叫女儿剥鸡蛋给它吃。
  去年9月去新都某安置点探访地震重灾区来的儿童。有个小女孩在地震中失去了亲人,不爱说话,也从来不笑,何丹有意牵着肚肚皮走近她。因为走了很远的路,肚肚皮累了,打个哈欠张开缺牙的嘴,小女孩忍不住笑了:“我婆婆还有四颗牙,它才三颗!”
  由于各种原因,成都45只拿到“执照”的“狗医生”中,目前仅有32只可以参加每月例行的“行医”活动。
  “狗医生”是这样炼成的
  大尔在成为“狗医生”之前,是一只流浪狗,2007年5月,在菊乐路一个绿化带里,被现在的主人财大教师殷垒拾到。当时,它又脏又臭,狗毛上全是血污,还瘸着一条腿。殷垒把它带回家,治病疗伤、精心护理,很快它就恢复正常。去年4月,大尔参加“狗医生”考试,其他关都过了,却因为情绪不好没考上。
  殷垒分析大尔失败的原因:由于曾经被主人抛弃,现在好容易有了一个家,它时时担心失去,所以很忧郁。殷垒发现,每当有客人来,大尔总是飞快地逃回狗窝躲起来,害怕有人把它带走。“我首先要打消它的顾虑,训练它开朗起来。”殷垒经常和大尔“摆龙门阵”,轻言细语地说:“你是我们的宝贝,我们爱你!”还有意邀请朋友上门,用眼神鼓励大尔去迎接,朋友们也很友好地向大尔问候。渐渐地,大尔一听到门响就积极站在门口欢迎客人,到后来还主动和客人握手示好。之后,殷垒又带大尔到社区游玩,教它与陌生人接触,向熟悉的人问好,与小孩玩耍、嬉戏,经过近8个月的训练,大尔终于成了“狗医生”。由于它有陈旧性的腿疾,目前还处在3个月的试用中。
  朱柯告诉记者,对“狗医生”的挑选相当严格。不歧视狗种,但狗不能有传染病、皮肤病等,性情要温和、有耐性和承受能力,“考试的时候,我们会捏脚掌,揪耳朵并对着吹气,在它嘴里抢夺食物等,这些都是探访时病人有可能做出的动作。而且它还得有足够的体力,能坚持一个小时的探访。”在朱柯看来,“关键的是,必须有很强的适应性和社交能力。它们的工作环境可能是充满各种气味的医院病房,也可能面对自闭症或肢体有缺陷的儿童,他们对狗的爱可能表现得有些古怪,‘狗医生’必须很快适应环境并与陌生人群展开互动交流。”
  李杨婕说,如今安吉拉只要一戴上“狗医生”的红围脖,就知道要“出任务”了,马上会安静下来。
  让更多人获得帮助
  接受“狗医生”探访后,一个患自闭症的女孩子“嘟嘟”竟然记住了安吉拉。去年12月初又有“狗医生”去时,她还问安吉拉来了没有。李杨婕说,要自闭症患者记住什么,老师、家长训导很久可能都做不到!“狗对人的心理干预效果,由此可见一斑。”何丹感慨。
  据了解,联合国一些慈善机构,每年都会派出训练有素的狗到世界各地,去看望孤寡老人、绝症患者、自闭忧郁症患者,让狗用撒娇撒欢、舔吻拥抱、握手直立等方式让他们忘记伤痛的折磨。“狗医生”项目自1991年在中国香港诞生以来,相继在中国内地以及印度、日本、菲律宾等地开展,收到很好效果。
  成都福星动物医院医生李晓坤家养的3只狗都是“狗医生”,每次他看到被探访者脸上出现笑容,就为自家的“狗医生”感到自豪。去年5月,李晓坤到德阳抗震救灾,看到搜救犬全身是伤、饿得走路都非常困难,还依然在废墟上救人,当时他就发誓要多培养“狗医生”,让更多的人获得帮助。
  “实施‘狗医生’项目的目的是要让人类获得狗的帮助,让狗赢得人类应有的尊重。”朱柯说,除了在成都发展“狗医生”,“亚洲动物基金”还打算实施“狗教授”项目,通过小学生与狗狗的有趣互动课程,激发他们对动物的爱护和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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